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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3章 心有靈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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廬昂一下子倒在了地上, 可謂是有驚無險。

林讓低頭看了看廬昂,又看了看坐在自己身後的廬瑾瑜, 淡淡的說:“多謝。”

廬瑾瑜笑了笑,說:“先生毋用與瑾瑜客套,日前在府署之中, 不還是先生救我, 咱們至多算是扯平了。”

魏滿一看, 好家夥, 這兩個人還惺惺相惜上了,而且林讓那表情雖冷漠無情, 但魏滿能看得出來, 他眼底小小的波動。

別問魏滿是如何看出來的……

魏滿騎馬過來,立刻拱起手來, 滿臉的虛偽笑容,對廬瑾瑜笑著說:“多謝廬公子,替孤營下之人解圍。”

魏滿著重強調了“孤營下之人”,狠狠咬了這幾個字。

廬瑾瑜能聽不出來麽?笑了笑, 說:“魏公也不必如此。”

說著,一個拔身, 瞬間回到自己的馬匹上坐好。

林讓看到廬瑾瑜走了, 回頭又看了一眼,在魏滿眼中, 好像十分舍不得似的。

就在此時, 撞在地上的廬昂歪歪扭扭的動了一下, 頭盔“咕咚”從頭上滾了下來。

廬昂晃晃悠悠的想從地上爬起來,但他剛才那個向前沖的慣性,怎麽也要給自己撞出一個腦震蕩來,恐怕現在的腦袋撞得跟豆腐腦一模一樣。

廬昂爬起來,“咕咚”一聲又跌了回去,然後孜孜不倦的爬起來,想要逃跑。

吳敇一看,冷笑一聲,策馬沖過去,猛地攔在廬昂面前,廬昂“咚!”一下就撞在了馬上。

吳敇手上搭著銀槍,倒拿銀槍,槍桿子在廬昂的頭上敲,一面敲一面說:“跑啊?你倒是跑啊!抓瑾瑜的時候,你不是能個兒麽?能個兒你便跑啊,給你機會,你可別不跑!”

吳敇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,敲著廬昂的腦袋,廬昂本就暈,被這麽一敲,“咕咚!”又跌回了地上。

魏滿便揮手說:“來人,將廬昂綁起來。”

“是!”

魏滿瞇了瞇眼目,又說:“收拾戰場,將所有人都押起來,若有不服者……直接斬了便是。”

“是,主公!”

魏滿這麽說完,最害怕的自然是陳仲路的麾下,因著廬昂已經暈過去了,根本不省人事,也不需要害怕什麽。

而陳仲路的麾下知道,魏滿那句不服就斬了,分明是說給自己聽得。

陳仲路的!"

的麾下立刻大喊和:“吳少將軍!這都是誤會!是誤會!主公何其信任吳將軍,這是誤會啊,怕是受了奸人挑撥!”

吳敇哪裏能不知道,陳仲路的麾下就是想要找借口逃跑,冷笑一聲,說:“誤會?若有什麽誤會,咱們不若進了府署,去牢裏面兒聊聊?”

“吳敇!!”

“你這個毛頭豎子!”

“你這?兒!若是主公知曉,一定不會饒了你的!!”

吳敇懶得說話,擺擺手,示意把陳仲路的麾下帶走。

混亂一片的戰場突然平息了下來,城池的東門也安靜了下來,月色已經升得老高,四周無人敢動彈一下,紛紛將手中的兵刃扔在了地上,表示投降配合。

魏滿等眾人收拾殘局的時候,才低聲對林讓說:“咳……你方才,可有受傷?”

林讓淡淡的看向魏滿,說:“主公請放心。”

這一聲主公,喚的魏滿真是身心舒爽,他不由自主便想到列侯第一次喚子主公的模樣,和林讓真的一模一樣,昔日的光景,仿佛歷歷在目。

卻聽林讓竟然還有後話,說:“有廬公子相護,恐怕卑臣想受傷,也是不能夠的。”

魏滿:“……”自己問他有沒有受傷,為何提起廬公子!

魏滿氣的七竅生煙,眼看著林讓一臉“回味”的走了,恐怕又是想起了廬公子英姿颯爽,英雄救美,英武雄壯的模樣了……

魏滿與林讓的計劃,已經初步完成,戲弄廬昂,銳減廬昂的兵力,同時通過廬昂,成功巧取了陳繼手中的券書,然後殺一個回馬槍,替吳文臺重新奪回魯州。

廬昂的慶功宴還沒擺完,正巧了,魏滿就不需要大費周章的再去準備,借著廬昂的慶功宴慶功也是一樣樣兒的。

吳文臺帶著魯州兵馬重新回到魯州府署,拱手說:“多謝魏公相助!”

魏滿笑瞇瞇的說:“吳公何必如此客套?咱們都是自個兒人,何談什麽謝不謝的?再者說了,這也是互利的事情,孤得到了陳繼的券書,吳公穩住了魯州,再合適不過了。”

吳敇有些狐疑,性子比較直爽,便說:“魏公真的不要魯州?”

他這麽一說,魏滿一楞,在場眾人也覺得吳敇說話太直接了。

吳文臺趕緊呵斥,說:“敇兒!不得無禮!”

魏滿很快反應過來,則是擺擺手,說:“誒,長公子快!"

人快語,真是深得孤心,孤還記得,想當年孤與長公子還一起喝過酒呢,這點子事兒便不用介意了。”

魏滿怎麽可能不垂涎魯州呢,他大費周章,自然是想要占領魯州的,但如今吳文臺重新坐鎮魯州,魏滿也清楚,如果自己趁機占領了魯州,與吳文臺撕開了顏面,未必是一件好事兒,說不定會被吳文臺沖撞,反而讓二陳撈到了什麽好處去。

得不償失。

因此魏滿並不打算用兵力奪取魯州。

林讓給他出了一個主意……

林讓一開始就說過,魏公和需要用武力奪取魯州呢?

魯州之所以長時間以來安安穩穩,那便是因為吳文臺駐守魯州,令人聞風喪當。

而陳仲路之所以長時間擁有魯州,也是因為吳文臺駐守魯州,令人聞風喪當。

如果吳文臺背棄了陳仲路,歸順了魏滿,那麽魯州會是誰的?

魏滿想到林讓的話,不由會心一笑,說:“請吳公放心,孤對魯州,是沒有半點子非分之想的,憑借著孤與吳公的交情,也絕不會看到二陳侵犯,而坐視不理,還請吳公,放一百個心。”

吳文臺聽到這些話,心中不由把魏滿與陳仲路做了一個對比,這越是對比就越是心寒,深深的嘆了一口氣。

“報——!!”

眾人正在府署說話,吳文臺的士兵快速沖進來,說:“報!!主公,陳繼的大軍已經開到城下!”

陳繼來了!

自從魏滿與吳敇翻盤,重新奪回魯州之後,吳文臺的大軍已經回歸了魯州,這麽算著,陳繼的隊伍也的確該來了。

魏滿特意留了一個心眼兒,封鎖了消息,沒有把廬昂被抓的事情告訴陳繼,只是修書一封,告訴了陳仲路。

這樣一來,陳繼心中美滋滋,還以為自己占領了魯州,帶著他的軍隊,浩浩蕩蕩便來了,直接開到了城池門下,正在列隊,等著裏面的“自己人”開門呢。

林讓幽幽一笑,那笑容真是無比陰冷,說:“這會子,有好戲看了。”

雖眾人不知“好戲”到底是個什麽意思,但看起來的確很有趣兒。

魏滿招手說:“吳公,咱們不妨一同去會一會陳繼?”

吳文臺拱手說:“魏公,請!”

“請!”

眾人相攜來到了城門樓上,慢慢登上城樓。

便看到陳!"

繼坐在高頭大馬上,心情十分順暢似的,等待著城門打開。

陳繼等了一會子,有些不耐煩,說:“怎麽還不來打開城門,再去令人叫門。”

他說著,蹙了蹙眉,說:“不會是……廬昂那小子反了孤罷?”

謀主攸遠立刻湊過來,說:“主公請放心,廬太守是決計不可能反了主公的,畢竟廬昂手下只有五千兵馬,若是沒有主公的助力,他能做什麽?這裏可是魯州府署,又不是一點子窮鄉僻壤的地盤兒,任他五千兵馬,還不是瞬間被人吞沒的事兒?廬昂絕不會做這種缺心眼子的事兒的。”

“是啊!”

謀主攸遠剛說完,突然有人從城門樓上朗聲笑說:“孤也覺得謀主說的很多。”

陳繼心頭“梆梆!”一跳,猛地擡起頭來,去看城門樓。

只見黃昏之下的城門樓上,巍峨的立著一個身材高大,按著黑色介胄的男子。

那男子臉上掛著一絲絲輕佻的笑容,挑起一個痞笑,說:“陳公,咱們久違了!”

“魏滿?!”

陳繼震驚的直接喊出了魏滿的名諱,吃驚不已的張大了嘴巴,可以說是瞠目結舌了。

“您怎麽還在這裏?!得了券書,不是已然離開了麽?”

魏滿笑瞇瞇的說:“是啊,孤得到了券書,的確已經準備離開了,但是哪知道,你們的廬太守,真是太熱情了,一直款留孤,孤也不好走了去,你說是罷。”

陳繼冷聲說:“魏滿!孤帶了大兵而來,你難道就不怕咱們兵戎相見麽?!”

魏滿十分不屑,淡淡的說:“吳將軍,你說怕不怕?”

魏滿說著,便有人從後方直接走了上來,陳繼一看,那不是吳文臺麽?

不是已經棄守了城池,跑路去了?廬昂的邸報裏明明寫的清清楚楚,怎麽現在……

一個陰險狡詐的魏滿,一個是彪悍不要命的吳文臺,這二人竟然聯手起來,怪不得有恃無恐了。

陳繼大喊著:“魏滿!!你這個背信棄義的小人,孤將券書交與你,你卻不守承諾,你這個庶子,黃口小……”

兒……

陳繼的話還未說完,“啪嚓!!”一聲,什麽東西從黃昏的城樓上飛了下來。

陳繼本有功夫在身,可惜了兒的,他方才罵的太過於投入,因此根本沒有反應過來,“啪!”一聲脆響,直接砸在了頭上。

!"

“稀拉拉——”

黏糊糊的東西順著自己的頭盔與鬢發淌下來。

謀主攸遠也被濺了一身,震驚的大喊著:“雞……雞子!”

是雞蛋。

一顆生雞蛋砸下來,正好砸在了陳繼的腦袋上。

陳繼怒火中上,擡頭一看,原是林讓!

林讓手裏還握著一顆雞子,滿面冷酷無情的掂了掂,淡淡的說:“砸中了。”

林讓說著,又對魏滿說:“若是現在潑一些開水下去,應該就能吃熟雞蛋了罷。”

他說完,見魏滿木呆呆的看著自己,也是面無表情,都不回話,便輕聲自言自語,說:“這個頑笑,又不好笑麽?”

而此時此刻的魏滿,根本沒有心情聽林讓的冷笑話,因為他怔楞不已!

砸雞子這種小動作,不是所有人都喜歡做的,而那個對從城門樓上砸雞子情有獨鐘的,就是列侯!

【2更】

一模一樣!

他們不只是生的一模一樣,就連砸雞子的動作也一模一樣。

而且砸過之後都喜歡面無表情的說一句中了。

魏滿記憶很深刻,當時他們在聚陽城,也是幫助吳文臺之時,不過那時候是幫助吳文臺抗拒佟高的侵犯,如今換成了陳繼。

昔日裏的影像,似乎慢慢與今日的林讓重疊在了一起。

太像了……

為何會如此相像?

魏滿忍不住忽想起林讓和自己見面時候的說辭,林讓不知一次說過他自己就是列侯,還說骨笛是他的,但是魏滿根本不相信。

一來是因為魏滿多疑,一個已經死掉的人,去世了四五年的人,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,而且還從宦官變成了名士,魏滿怎麽可能會相信?

二來是因著林讓乃是陳繼營下的謀士,還有券書為證,都說明林讓其實是借著樣貌來蠱惑魏滿的,魏滿自然更不會相信。

但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太多,太多了。

很多只有魏滿觀察到的小動作,林讓都會表現出來,怎麽會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呢?

難道說……

魏滿心中一陣陣發擰,不知該如何是好,只是暗暗打量著林讓。

城門樓下的陳繼挨了一個雞子,簡直是暴跳如雷,恨不能爬上城門樓來掐死林讓。

但可惜的是,!"

城門太過堅固,而且樓上還有魏滿與吳文臺的大兵,他們根本無法輕而易舉的攻上城來。

陳繼忍耐著,咬著後槽牙,說:“魏滿!看在我們曾經是兄弟的面子上,孤給你三天時間,你好生考慮考慮,是否要與孤為敵!”

他說著,揚起手來,說:“撤兵!”

陳繼歡歡喜喜的跑到魯州,本打算接手魯州的,哪知道臨時出了岔子,只好退兵駐紮起來。

魏滿根本不需要考慮三天,他一天都不用考慮,魯州這個地盤子,絕對不能給陳繼。

魏滿這三天,除了與吳文臺一行人討論如何對抗陳繼之外,就是暗搓搓的觀察林讓,不動聲色的偷偷看著林讓,想要看看林讓在無人知曉的時候,還會不會表現出列侯昔日裏的那些小動作。

三天便這樣悄無聲息的過去了。

這一日大清早,天色還沒亮堂起來,也是因著冬日裏天黑的時間長。

天邊灰突突的一片,林讓縮在被子裏,因著畏寒,縮成了一個小團兒,使勁裹著被子,恨不能把自己埋起來。

“魏滿!!”

“你出來!”

“出來——魏滿,出來應戰!”

林讓睡得迷迷糊糊,就聽到有人在嘶聲力竭的大喊。

府署離城門有一定距離,林讓的房舍又在府署正中,按理來說,雖沒什麽隔音效果,但這大老遠兒,竟然能聽到城門樓的大喊聲。

林讓睡不夠,脾性就很“暴虐”,吵得他蹙了蹙眉,心情很是暴躁,下意識的往頭枕下面摸了摸。

卻摸了個空,心裏一陣恍然,是了,自己沒有手術刀,手術刀都在魏滿那裏,因著魏滿覺得自己是冒牌的列侯,所以手術刀都由魏滿保管。

林讓煩躁的抱起枕頭,將自己的腦袋埋在枕頭下面,又把被子蓋在枕頭上面。

“魏滿!魏滿你這個縮頭烏龜!”

“黃毛小兒!”

“出來應戰!”

“三天已過,咱們堂堂真正的打一戰!”

被子的鼓包使勁晃悠了好幾下,“呼——”一下子,林讓終於忍無可忍,甩開被子和枕頭,翻身坐了起來。

他的鬢發因著藏在被子裏,變得二十分淩亂,衣衫也歪歪扭扭的掛著,臉色冷酷無情到了極點,瞇著眼睛,翻身下了榻。

“哐!”一聲推開舍門,走了出去。

!"

小靈香自從回到了府署,就很是無聊,他想去找武德叔叔,不過叔叔因著是廬昂的麾下,已經被關起來了。

小靈香想去看,爹爹哥哥們都不允許。

小靈香想嫁給武德,爹爹哥哥們也不允許。

小靈香又哭又鬧,打雷下雨,爹爹哥哥們早已經熟知她的套路,根本不予理會。

這下子小靈香便覺很是沒趣兒,蹦蹦跳跳的往林讓的房舍來,準備叫林讓一起頑耍。

哪知道剛到舍門前,還沒敲門,“哐!”一聲大門就打開了,公子頂著一張美人臉,氣勢洶洶,殺氣騰騰,一臉冷酷的從房舍中走了出來,往府署大門走去,還誇上了馬,飛奔城門方向。

“公……公子!”

小靈香趕緊大喊著:“公子!你去哪裏鴨!”

“公子公子!”

小靈香喊了一串兒,但是林讓頭也不回,小靈香趕緊跑到魏滿的房舍,“砰砰砰”的敲門,大喊著:“魏公開門鴨!魏公!”

魏滿也是剛剛起身,還在穿衣服,自然不會開門,只覺被敲得頭疼。

小靈香又喊著:“魏公!魏叔叔!魏叔叔開門鴨!”

魏滿:“……”叔叔?!

魏滿被敲得頭都要炸了,就聽到小靈香喊著:“魏公!公子跑到城門去了鴨!”

“什麽!?”

“吱呀——”

魏滿的腰帶還沒系上,立刻將舍門大開,說:“奉孝先生去了城門?去城門幹什麽?”

小靈香鄙夷的看了一眼魏滿像腸子一樣耷拉著的腰帶,說“香兒也不知道,不過公子殺氣騰騰的,騎著無影馬出去了,肯定是往城門去的。”

“壞了……”

魏滿腦海中“噌——”的一下,瞬間想起了什麽,林讓定然是有起床氣,陳繼天還沒亮就鬼嚎,把林讓給嚎醒了,林讓會不會拿著手術刀去解剖了陳繼?

魏滿這麽想著,便想立刻沖出去,去找林讓,但他沖出舍門,突然意識到,不對……

有起床氣的那個是列侯。

在枕頭下面放手術刀的那個也是列侯。

睡不夠就喜歡解剖的那個也是列侯……

全都是列侯,為何魏滿第一個想到的卻是林讓?

自己已經把兩個人混淆在了一起麽……

魏滿想到這裏,腿肚子像是灌了鉛一!"

一樣,小靈香見他發呆,就說:“魏公,快走鴨!萬一公子惹怒了陳繼,若是中了冷箭可怎麽好鴨!”

魏滿一聽,再由不得多想,趕緊把自己腰帶系上,都沒穿介胄,抓起倚天寶劍,便飛身上馬,喝馬立刻向東城門狂奔而去。

小靈香站在後面兒,看著魏滿飛奔而去的背影,說:“哎鴨!看起來好著急吶!”

林讓飛奔到城門口,直接登上城門。

士兵們沒有阻攔,因著他們都認識林讓,那可是廬公子的好友,魏公身邊的軍師,第一大紅人。

士兵們除了沒有阻攔,還一臉詫異,這……

這軍師大人,為何披頭散發,沒有束發,而且還只穿著白色的中衣,就急匆匆的跑到城門來。

果然是軍機要務不等人啊!

林讓氣勢洶洶的殺上城門,一低頭就看到了陳繼。

陳繼也看到了他,立刻破口大罵,說:“奉孝!你這個卑鄙小人!你這個以邪辟之術,魅惑魏滿的妖人!!還從孤的手中騙取了券書!你不得好死!!”

林讓冷酷的一笑,黑色的鬢發垂在林讓的面頰兩側,一點子也沒有讓他看起來柔和,反而更加冷酷不敢逼視。

林讓的嗓音帶著一股清冷,還有晨起的沙啞,說:“陳公何出此言呢?吾乃天下名士,乃系魏營謀士,陳公如此口出狂言,沒有根據的謾罵辱沒於卑臣,難道是一個主公,該做的事情麽?”

陳繼冷笑說:“名士?!你算什麽名士!不過是長得與昔日裏的列侯有些相似,便想利用自己的姿色,辟邪魏滿而已!你算什麽名士?!”

林讓並沒有被陳繼那些“汙言穢語”擾亂,而是淡淡的說:“陳公此言差矣,陳公口口聲聲說我辟邪侍寵,倘或有證據,那便拿出來,倘或無有證據,切勿口出狂言,引人笑話!”

“你說什麽?!”

陳繼大吼著:“奉孝!券書已經被你拿走了!你當初作為細作,辟邪蠱惑魏滿,是留下券書的!”

“券書?”

林讓微微一笑,居高臨下的看向陳繼,說:“什麽券書,卑臣怎麽本人倒是不知情呢?若是真有券書,陳公不防拿出來。”
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
陳繼氣的渾身哆嗦,券書已經被林讓騙走了,眼下他手上根本沒有券書了,林讓簡直堂而皇之的說瞎話。

林讓還說:“陳公沒有證據,就出!"

口誣蔑卑臣一個名士,這聽起來像話麽?事情若是傳出去,恐怕對陳公的名譽不好,這天下名士誰還敢追隨您這樣的主公,唯恐今天效命,明天就被隨隨便便的按了一個什麽邪辟的名頭,是也不是?”

陳繼氣壞了,還要破口大罵,林讓早有準備,立刻翻出一筐雞子來,他來的路上順手從膳房帶出來的。

“啪!”

論砸雞蛋,林讓是個中高手,一個雞子砸下去,若不是陳繼躲得快,就要砸在他的頭上。

饒是陳繼躲開,也因著城樓太高,雞子砸下來迸濺肆意,瞬間飛濺在了陳繼的身上,蛋白蛋黃混成一灘,黏糊糊的別提多惡心了。

陳繼只覺面上一涼,滑溜溜黏糊糊的液體順著自己的臉上滑下來,氣的他渾身發抖,幾乎是“花枝亂顫”,提起手來惡狠狠的一抹。

林讓眼看沒砸中,還挺遺憾,摸了一個雞子又要去砸,就在此時,魏滿已經趕到,趕緊大步跑上來,一把摟住林讓,不讓他再砸雞子。

林讓奇怪的看著魏滿,魏滿趕緊說:“別砸了,雞子是稀罕物,平頭老百姓都吃不上,沒道理一頓請他陳繼吃兩顆。”

林讓想了想,點頭說:“也對。”

【3更】

陳繼聽著他們的話,氣得又是“花枝亂顫”,大喊著:“魏滿!!三天期限已到,你若是不投降,便開門應敵!”

魏滿嗤笑了一聲,說:“陳公,你是不是被雞子砸壞了腦袋?為何不投降便要開門應戰?我們守自己的城,您要是攻城,不怕死的,便直接打來便好了。”

陳繼之所以讓魏滿開門迎敵,那是因為城門堅固。

城池的城門乃是實心大木拼湊而成,不止如此,外面還澆灌了一層防火的金屬層,如此一來想要燒掉這座大門,怎麽也要用上三天三夜。

而且城池的大門之間有一條縫隙,一旦有人在外面放火,士兵就會從城門的縫隙中潑水救火,也就是說,城門想燒起來那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。

這麽堅固的城門,攻城車也很難撞開,如果是用雲梯沖車等等,吳文臺的士兵驍勇善戰,還沒到跟前,恐怕已經被射殺了。

陳繼氣不過,說:“魏滿!有本事便與孤單槍匹馬一戰!”

魏滿笑著說:“有種你上來,下去打算什麽英雄好漢?”

陳繼:“你下來啊!!”

魏滿:“你上來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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